冰狐族領地的夜晚其實不比白天冷上多少,恆定在零度上下的氣溫經常都是受到外力才區域性地驟降。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主要種族們早已適應了到處都充斥著冰雪的環境,他們無論勞作還是休憩,皆與冰元素共生同息,驅使著與之相輔的力量。
其上佔據統治地位的宮殿更是通體由天然冰山鑽鑿而成,超過半數的容積都埋於山壁之內,唯有大門周邊被精心雕飾的雄偉建築上方優美垂降的圓拱排列冰錐為其增添了一股原始野性。
然而,這樣的冰雪世界中,卻有個相反色系的偏殿座落在半山腰,那是用來與非冰系種族進行接洽的「亨圖爾宮」,以暖暖的沉紅棕色火成岩堆砌而起,比起實雪磚還要能保持住更多熱能,因此也有一部分區域開放給需要的一般民眾調養身體,通道與隔間繁多。
而以諾的居所正位於其內殿的最深處,屬於生人勿近的禁區。
這附近的客房自然是鮮少有人踏足,如今能夠被啟用,身為殿主的他是想也想不到的。
他輕輕掩上厚重的石門,悄悄地在她的床邊蹲下來,如無數個過往那般將拳掌貼住地面,觀察著熟睡中的籬的恬靜臉龐。
這樣的畫面有多久沒看到了呢?
距離那樣閒適相伴的日子,已經過了多久?
他空洞的眼神沒有概念,悶痛的胸口難以訴說無盡的念想。
* * * * *
她微微動了動眼皮,反射性就察覺到周邊有人,疑惑地惺忪睜開雙眼,在看清面前的是那熟悉無比的俊俏臉孔之後,她漾開了笑容,「犬夜叉,你來了呀……」
雖說與前世有些許出入,可彼此的五官與表情還是能令人感到安心無比,或許這就是種心照不宣的浪漫吧,「抱抱!」她就著側身撒嬌地朝他伸出雙臂。
「喔……喔!」被對方的笑顏攫獲因而愣神,以諾站起身,彎腰與她相擁,再習慣性地如此支起對方上半身將她拉起,直至站穩地面。
他勾起脣角,貼近對方歡喜的面龐,輕聲耳鬢廝磨道:「籬,早安。」
「嗯!早安,犬夜叉!」享受著曾經每天的抱抱道早,一樣的施力、不同的角度,將前世與今世的他相疊合,沒錯,這就是明明脾氣不怎麼好卻會對她溫柔以待的犬夜叉!
「你是特地來叫我起床的嗎?好高興!」好不容易捨得放開那堅實的背脊,籬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卻覺得自己還有點嗜睡。
「嗯,凱沃希達那傢伙說要凌晨就出發,還有點時間,我想先帶妳去一個地方。」以諾這麼說著。
「好呀,那走吧。」卡薇亞笑著挽起他的手,彷彿約會一般站到屬於她的位子。
走廊上的壁燈比房內的小夜燈亮多了,不過畢竟大燈全關,沉暖色的壁面仍給人一種不知通往何方的陰森感,不過嘛,既然是熟悉這裡的犬夜叉在領路,她也就不擔心有什麼危險。
「到了,是這裡。」沒有走很遠,以諾拐進了一條沒有亮著壁燈的小道,拍了拍盡頭的石牆。原本平坦一片的牆壁竟真的移開了一個供人進入的洞口。
一齊走了進去,她才發現,眼前竟是滿遍盛開的晶瑩花海!
「哇~~!好漂亮~!」發出銀鈴般的讚嘆,卡薇亞吃驚地望著別有洞天的內室,回過頭,就見到以諾笑盈盈的眼眸,顯然正是瞭然於她的欣喜,領著她踏入一方花田中心。
她蹲了下來,查看著泛著通透流光的精美花朵,幾乎如玻璃般半透明的質地能清楚地看穿花瓣之下的手指,宛如做工細緻的工藝藏品,但卻又能感覺到它內部運作的鮮活自然,奇異非常,就是那紋理與整體的瓣型似乎有點眼熟,「這是……桔梗花?」
「大概是有著某種關連的相近植物吧。」以諾肯定道,「這幾年來,每當我失落的空檔,就會來到這片花海待著。這些冰鈴花,非常乾淨透明、充滿著活力,有脆弱的一面,卻也有著堅強的一面,我覺得……跟妳很像。」
「欸?」卡薇亞愣了愣,彎起微笑,「是這樣啊……」
她拍了拍有著碧綠飾帶的白色裙擺,站起身與以諾對視,「至今以來,謝謝你一直都這麼思念著我。」
「啊、怎麼了突然這麼說?」以諾撇撇嘴。
「……因為,我們的重逢一定不只是奇蹟而已……」她溫柔地輕撫他腦袋上的狗耳朵,「我始終相信著,只要我繼續思念著你,就算要跨越無數個時空,我們也一定會再相見的。」
「一定、一定是因為我們都持續思念著彼此,所以,命運才再次將我們牽繫在了一起。」卡薇亞虔誠地柔和微笑,「犬夜叉,你就是我最堅定的信仰。」
這種心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述,眼前是最熟悉的伴侶、眼下是相隔了十幾年的再會,如夢似幻般虛無飄渺,卻又美好地真實無比,「……籬!」他最終將她擁入懷中,「我也、我也一直都將妳視為我不可或缺的那道光芒!」
「犬夜叉……」籬安然地從他懷中仰起頭。
「籬……」犬夜叉也放鬆地垂落他的吻。
嘴脣與嘴脣相貼合,他們確信自己依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佳偶。
* * * * *
「你們果然在這裡。」冰狐少主踏步至花圃外圍。
「真是讓人驚訝,冰狐族的宮殿之中竟然藏著如此龐大的冰鈴花園!」畢拉德滿臉都是振奮,顯然這種景象他也是第一次見。
還在你儂我儂的小倆口笑嘻嘻地散步至他們身前,「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
「無妨。」凱沃希達冷冷地回應,「這種冰窖還有好幾個,未挖通啟封的窟窿更多,只是以諾通常都會待在這片最大的花叢裡。」
「這種花只生長在無風的洞窟之中,因為它們的幼株很脆弱,一點點微風就足以將它們搗碎,所以探查到它們的所在時也往往不會肆意擾動。」望見自家的小實習生略帶疑惑的目光,畢拉德自動解釋道:「當通路被開啟,微風捲進洞內的時候,不夠成熟的植株很容易通通在瞬間被摧毀,然而已經足夠茁壯的冰鈴花堅挺而立,能藉著這樣微弱的空氣流動,發揮它們作為風媒花的本質,將細碎的花粉隨著風擺盪。但即使不提已啟封空間裡的花粉,它們本身細末的某種特殊成分也可以穿透層層冰巖,在別處合適的地方埋下發芽的溫床。」
聽起來莫名厲害而且除之不盡啊!
「原來這些花堅強的地方在於它們延續種族的生命力嗎?」卡薇亞輕輕摩挲著手上脆弱花朵的葉片,「剛剛採下來的時候莖部也很容易就捏碎了,我一直都小心拿著呢。」
「不,我只知道它們生長在沒有光的封閉環境中。」以諾汗顏搖頭,「才不知道如何繁殖的事情啦。」
「冰鈴花的碎末粉塵有著短暫凝止時間達到延緩咒力侵蝕的效果,是不可多得的珍稀藥物啊,已經摘下來的部分在隨時間完全碎化前趕快拿個容器裝起吧。」畢拉德憑空掏出了個玻璃罐,讓卡薇亞逐步將整枝花捏碎。「正是因為它們生長條件苛刻,粉末又很容易散失,收集不易,冰鈴花的發掘一直被列為機密項目,幾個已發現的產地開採進度皆很緩慢,這麼大的花園更是聞所未聞。」
「這個洞窟是祖上在好幾百年前便流傳下來的,無法作為定期供給。」冰狐少主領著他們往外走,看著友人歎惋可惜的笑容,又補充了句:「不過像剛才那樣偶爾採朵花倒是不成問題。」
此話一出,惹得畢拉德朝他笑道:「看來小黑羽以後可得比我常來冰狐族作客啊!」
「欸~~?」(☉。☉)
「那是自然。」凱沃希達回道。
「……」(ಠ ‸ ಠ)
出了亨圖爾宮之後,四周的環境換回了冰,腳下有些崎嶇的平整地面隱隱傳來寒意。
他們沿著巨型廣場一側的廊道往斜坡下移動,雖然視覺上還在寬敞的室內,然而實際上他們正在經由地底路線下山。
不只是埋於覆雪之下的凌神殿,整個冰下其實通路繁多,為的就是可保暖又可防禦外敵入侵,是這裡的常態。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從一幢應該是還未開業的集市區走出。
天空已是開始被稀釋般的濛灰,海潮的鹹味被海鳥的鳴叫聲傳遞,沒過多久他們一行人就在一艘大船前被人接待。
宛如從卡通中駛出的海盜船般古樸而雄偉,很不一樣的是船身是由堅冰凝鑄而成,好似厚厚的一顆大冰塊漂浮於海面。從遠方就能望見的飄揚旗幟繪著大大的三簇火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從一幢應該是還未開業的集市區走出。
天空已是開始被稀釋般的濛灰,海潮的鹹味被海鳥的鳴叫聲傳遞,沒過多久他們一行人就在一艘大船前被人接待。
宛如從卡通中駛出的海盜船般古樸而雄偉,很不一樣的是船身是由堅冰凝鑄而成,好似厚厚的一顆大冰塊漂浮於海面。從遠方就能望見的飄揚旗幟繪著大大的三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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